總統亦難免：奧巴馬也犯語法錯誤

記得臺灣作家李敖引用過陸游的詩句：“尊前作句莫相笑，我死諸君思此狂”，陸游的意思是說，在你們面前我和你們開玩笑，我死了以後你們想我想得發瘋。據此李敖先生說：“我李敖也是，等我死後，你們會想我想得發瘋”。李敖先生仍然健在，但是這幾年似乎已經不怎麼經常地被人們提起，而美國的小布什總統下野不過幾個月，卻讓許多媒體以及讀者的思念。昨天布什去達拉斯逛店，由於穿着太樸素，一開始竟然沒有人認出他來，直到人們看到他的夾克上印有George W. Bush和總統印章才相信此人真的是他們常常唸叨的布什。

布什說來也是有身份證的人，在總統任上講話屢屢出錯，五花八門，成爲全民娛樂的小品。比如2001年2月21日布什總統談到關於教育改革時這樣說： “You teach a child to read, and he or her will be able to pass a literacy test ” （你教一個孩子認讀，他或者她將會通過語文的測驗）。he or she（他或她），本是美國人常用的顯示那女平等“政治正確”的常用詞組，布什居然把主格的she錯說成了賓格的her，如果參加語文測驗的話肯定通不過。She與her都是“她”，但用途有別，比如這篇雜誌上的標題：Why Barack loves her（爲什麼巴拉克愛她），這裏的her處於賓格決不能用主格的she來代替。

奧巴馬總統林雅俐齒，口才可與克林頓相比，就在昨天小布什shopping的時候在國會激情演講，全場十幾次起立鼓掌。但是奧巴馬有時會犯與布什一樣的語法錯誤，主格賓格不分。昨天美國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（《國際先驅導報》）發表語言學者Patricia T.O'Conner和Stewart Kellerman的一篇題爲Grammarians are different from you and I（“語法專家與你我不同”）的文章，給奧巴馬挑錯。原來，奧巴馬總統似有妻管嚴症狀，在講話中動不動就愛說“米歇爾和我”如何如何，比如This is a very personal decision for Michelle and I（“這是米歇爾和我的一個重要的個人決定”）。按照當代英語的語法規範，這個for Michelle and I的說法是錯誤的，因爲I（我）處在賓格，應該是用me，而不是I。這與布什的he or her的錯誤性質一樣，只不過布什把該用主格的地方用了賓格，而奧巴馬則是把該用賓格的地方用了主格。

在歷史上，for Michelle and I的說法曾經是符合語法的。比如英國16世紀末的大劇作家、堪稱語言大師的莎士比亞就在《威尼斯商人》這部戲中用過All debts are cleared between you and I（你我之間的債務全清了）的說法，可見那時I是可以作爲賓格使用的。直到19世紀中葉，英語受到了拉丁語的影響（比如法語只能說entre vous et moi，而絕不可能說entre vous et je），me和I的作爲賓格區別才正式進入韋伯斯特大辭典，莎士比亞的between you and I 從現在的觀點看也成爲病句。

不過這樣的語法錯誤，奧巴馬的前任也常常犯。回顧一下，小布什也喜歡說for Laura and I（勞拉和我），克林頓也說for Hillary and I（希拉里和我），只有古板的老布什總統才能夠正確地表達for Barbara and me（芭芭拉和我）。既然between you and I是錯誤的，爲什麼至今還有這麼多人包括美國總統都會犯這個錯誤呢？我讀《國際先驅導報》上Patricia T.O'Conner和Stewart Kellerman文章，悟出這樣的答案：

美國人小時候牙牙學語都喜歡說Me want candy（偶要糖糖！），常常被家長罵：不說I want candy（我要吃糖）不給糖吃！這樣久而久之，小孩子們心目中形成了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，說me是小孩子的語言，而I纔是有品位的“大人話”，這叫矯枉過正，hyper-correction。習慣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，所以奧巴馬以及他的前任們纔會把for xxx and I掛着嘴邊。

Disclaimer（抵賴）：需要說明一點的是，我這裏介紹美國總統的語法錯誤並非嘲弄美國國家元首，也不想給大家一個英語很難學的印象。正相反，我的目的是想告訴大家，我們中國人學說英語儘管大膽地去說，不要怕說錯，人家美國總統說錯都無所謂，我們這些老外說錯個把字有什麼了不起。